懿

原来……121

如何将理直气壮和做贼心虚完美的融合？那还得看杜城。

昨夜喝了酒的沈翊起得晚，杜城在他床头留了一杯泡腾VC溶液后就下楼开会了。人在经侦，会还是要开。王队问起沈翊。杜城如实回答，酒量一般，请假。王队笑了笑：“我们的任务，完全不喝酒也是不可能的。等他醒了，麻烦城队传达。”

“是，谢谢王队。”虽然都是队长，可警衔还是比人低了一级。再过几年，再破几个大案要案，警衔总会升的。

“说说你的想法，杜城。”

“昨晚在高级餐厅遇到画廊老板，老板姓秦，她已经加上了郭林与周沐的微信。即使是三天可见，我认为她浏览过朋友圈的概率很大。昨天在餐厅，她了解了很多，把郭林与周沐之间的感情了解了大概。按照昨天在餐厅，因为我在婚姻中总是不戴婚戒的失误，这两天总要表现一下，哄一下自己的爱人。”

“具体一点。”

“等沈翊醒了，带上他，约会。”

经侦队员听了强忍笑意，可不少人的肩膀出卖了他们。

“别笑，都是同事，为了工作。”王队正色道。在肯定了杜城的想法后，新一天的工作开始了，咬钩还不够需要，还需要上钩。

就这样，杜城顺利带着沈翊去约会了。“杜城，到了喊我。累。”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我就是累。”

“好好好，睡吧。”

杜城改了原本计划，载着沈翊郊游散心去了。北江有临海，除了海上风景外，沿海有一片人工种植的树林。这片林子大年龄比杜城还大，几十年下来，已然是一道风景。杜城开着车载着沈翊一路驶去。要不以后再买台房车，大一点的，想带沈翊去哪里露营就去哪里。不知不觉中，杜城已经开始规划有沈翊的未来。说是任务，杜城还是存了私心的，他想和沈翊约会。最好是天天约会的那种。要快速建立起沈翊对他的依赖，排他性与唯一性的依赖。杜城很清楚，情话是点缀，行动才是关键，当然最近的杜城有钞能力。至于为什么不买游艇，家里有。以后带沈翊海钓，开远一点，没人打扰。

后视镜中，杜城笑得诡计多端，沈翊睡得恬静。

到了目的地，杜城看着熟睡的沈翊。回想沈翊一开始在自己车上睡着，自己不是急刹吓醒他就是等他醒来吼他。真想抽自己怎么办？杜城最终没抽自己，伸手寻找沈翊的手。小心地握在手里，睡着的沈翊好柔软，整个人都软软的。按压不住内心喜悦的杜城把沈翊的手拉到嘴边，吻了吻。无名指上有戒指，早晚换成他的。平时沈翊睡觉，脑袋总是偏向右侧车门方向。而今天，沈翊偏向了自己。心理学多少有点涉猎，面对犯罪嫌疑人时这也算是刑警的必备技能。身体比思想诚实，一个人身体的偏向代表了那个方向必然有他感到安全的人或者物。

有了这个认知，杜城很是高兴。如果现在是杜城和沈翊该多好，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带着沈翊到处看看。多少有点可惜，但至少人在。总能补回来得。杜城期许地想着。

另一边的沈翊被杜城的胡茬带来的瘙痒弄醒了。

“这是哪儿？”

“短途旅行，出来散散心。”

“约会？”

杜城的眼睛向左侧瞟了一下，回道：“是。”

慌张如二十出头的少年，沈翊低头暗笑，真是不如曾经的杜城。沈翊摇了摇头：“那，城队，如果没什么事的话，我下车散步了。”

远处的树已经长得很密了，沈翊漫步在小道上，他就不信了，某狗子不会追过来。不一会儿，果然，人来了。车可以留在停车场，人必须要追回来。杜城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沈翊的方向跑去。握住沈翊手的那刻，杜城开口了：“真的好想握着你的手，一直往下走。”

“如果我走不动了呢？”

“那还用说，我背你啊。”这句话一出口，杜城愣了一下。森林、绿色、沈翊和走不动，他好像见过这个画面，可他想不起来了。杜城还在想，正巧看到远处有租借游览自行车，他拉着沈翊朝那里走去：“走，那儿有借双人自行车。”

这片森林早就被打造成了郊野森林公园，主打郊游与亲子游，因着是工作日，游客不多。车借到了，两人并排观光款。上了车，杜城先开始了一顿操作，坐在位置上就是不发力。沈翊踩了两脚，自行车缓慢地移动中。

“哈哈哈哈，我本来还想体验坐在沈警官自行车后的感觉。现在不用了，沈警官骑不动。”看着吃力的沈翊，杜城嘲笑道。

突然，车停了，沈翊作势要下车。杜城连忙把人拉住问：“干什么去？”

“太重了，骑不动，走都比这轻松。”

“好好好，我错了还不行嘛，我来骑，你坐着就行。”杜城拉着沈翊，拉着沈翊的手腕上方一截，开玩笑归开玩笑，反正人要攥在手里。而衣服不能出现在手里，知道沈翊心眼多，杜城怕沈翊为了逃避自己，玩金蝉脱壳。“不下去了好不好，宝贝。”

“谁是你宝贝？”

“沈翊，沈翊是我宝贝，我的宝贝只有沈翊。”

“城队，从昨天到今天你都喊错几次了？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“我现在就要申请惩罚的权利。”
“好好好，只要我家宝贝不下车，什么条件都可以。”

“那，之后的这段时间，没人在的时候，我喊你城队你不能秋后算账。”

“这……这我可亏大了。”为难的表情出现在了杜城脸上。

“不答应啊？”沈翊威胁道，“那我可就自己走了。”

“别走别走。”杜城又一次感谢爸妈把自己生得手长脚长，一把捞回沈翊道：“好了，宝贝，我答应你。我不算，我一个都不算。要不，你还是想一个专属于我的称呼吧。我怕你喊错。不着急，慢慢想。”以后不算，前面的可没说不算，最好让沈翊喊自己亲爱的，早日让他习惯。

“这还差不多。车，你骑，我没力气了。谁让你那么胖。”

“好好好，我胖，我骑，我就当锻炼身体了。不过我不撒手，一个人骑车要随时保持电量充沛。就麻烦宝贝在我怀里了。”

“哼，看你表现。”这椅子有点硬，海边有点冷，窝在杜城怀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。至于称呼嘛，随机应变。在杜城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，沈翊看着远处的风景。不得不说，这里真美。

双人自行车，一旦带起来，也就不费劲了。杜城没看出来风景怎么样，但沈翊在怀里，他就美滋滋的。至于以后嘛，总会找到机会的。

一圈下来，杜城佯装没力气了：“宝贝，我们回去吧？”嗯，抱得久了，自己的自制力快没力气了。

“这就不行啦？城队。”

“太累了，我骑不动了。”杜城也不想说自己不行，可他现在是真的不行了。没想到骑车那么累，失误了失误了。

沈翊从杜城怀里坐了起来：“那我就不靠着城队了，看样子充电也没用了。”

“不不不，别走，我还没抱……不是，我还可以继续骑。”差一点就说漏嘴了，杜城心里慌得厉害。

许是没有熟人，沈翊趴在了杜城胸口听了听：“心跳真快，看来城队是真的不行了。算了，我和你一起骑吧。正好再多圈，拍几张风景。骑够本。”别当我看不出来，某些人想偷懒。顺杆爬多简单。

“别……”本来理直气壮的杜城，现在理也不直了，气也有点虚了。实在说不上什么，只能看着沈翊和他一起骑。撒娇失败，悔不当初。原先怀里的美人现在没了。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，戏还是要演下去的。

这一次，到了一座桥，沈翊努力踩着想要上坡，杜城佯装出力，车也没上多少。沈翊开口道：“亲爱的，上坡好累的。要不，你推我上去好不好？”说完还对杜城眨了眨眼。

沈翊直接开口喊杜城“亲爱的”杀伤力有多大。杜城想都不想直接点头同意，下车推自行车上坡。第一圈的时候，杜城自己发力，不觉得累，坡长而缓，下坡就轻松了。可这一次，前一秒还在假装的杜城，后一秒就下车推起了车。“辛苦宝贝，踩一会儿单车。现在这样我也有点推不动。”

车是推起来了，沈翊到底是没有发力。现在不是发力的时候。一直到了桥的最高点，等杜城最后用了一把力气。沈翊发力了，借着下坡的力道，沈翊把着车把，奋力骑着车。只听到杜城在后面喊：“宝贝，等等，等等我。”沈翊都没有减速的，下坡怎么减速，还要加速加加速。杜城没办法，只能一路小跑下了桥，又追出去二三十米，终于追上了沈翊还在奋力骑车的沈翊。

这一次，杜城是真的累了，气喘吁吁地坐上了车：“宝……宝贝，怎么这么狠心？”

“下坡，没办法嘛，亲爱的。”

一句“亲爱的”打得杜城刚刚准备好的台词瞬间烟消云散了。对着沈翊的嘴快速啄了一下，顾不得身上的潮湿感，抱着沈翊平稳着气息。杜城很后悔刚才应该再吻久一点，不过就他现在的气息，也吻不了沈翊很久。人在手里就好，有的是机会。车停在路边许久，杜城缓了许久。不完全是累也有许多激动。沈翊终于肯喊我亲爱的了。喜悦多于疲惫，杜城抱着沈翊不放。终于想起什么的杜城放开了沈翊，对着沈翊亲了许久。海风刚好，有点湿有点咸还有一点甜。

如果不是沈翊小幅度的挣扎，杜城也没有松口的意思。这个吻是甜的也是咸的，对沈翊来说，身边人散发出的海盐味远大于风带来海洋的味道。

最后，两人各怀心事地走回了停车场。心事各有不同但也有相同的，那就是饿了。走到牧马人旁边，杜城拦着想要上车的沈翊。

“城队有什么事吗？”

杜城看着脸还有点红的沈翊又回想起方才的吻。又一次啄在了沈翊的唇上。

“没什么事，我想问沈老师对我的车有什么意见吗？”

沈翊不解，这都那跟那儿？摇了摇头。

“我也觉得，虽然家里还有宝马，但我还是觉得用牧马人接我家宝贝最好。”

说完又在沈翊脸颊又印了一下。“请上车。”

沈翊还没明白过来，等上了车后，杜城又问道：“还有为什么不喊我‘亲爱的’了？”杜城不满的溢于言表。

沈翊不想贯他这个毛病。拿出手机，准备发朋友圈。

“沈翊，宝贝，以后喊我亲爱的，就这样定了。”

“城队，刚才海边风大，你听错了。我喊的是城队。”

“是吗？我明明听到的是亲爱的。”

“那城队以为是就是，我也就不解释了。这里有条有趣的推文，年纪大了容易耳背。”

“沈翊，你……”

“开车回市区，我饿了。”

回到市区，吃过饭，杜城饶有兴致地带着沈翊逛街去了。

“看中什么买什么，千万别客气。”

“城队是中奖了吗？”

“不，今天高兴。要不，除了戒指，我总要买点什么证明我的心。”在商场里的杜城抬手比了比戒指。

“城队既然介意。戒指可以还我了。”沈翊手要去拨戒指。杜城护着戒指躲了躲：“既然是我家宝贝亲手给我戴上的，哪里那么容易摘下来？”

“可城队介意。”好不容易骗他戴上，现在又来闹这出。终归，他是介意的。沈翊眼睛红了。他还是介意了，他怎么就想不起来？见杜城没有回答，沈翊转身准备走。这几天的进程太快了，是啊他们俩之间什么时候不快。别人是从相识相爱再走向婚姻。而他俩，从误会到结婚，再到失忆，总是在加速与暂停之间切换。终于表白了，求婚了。可现在……这样看来师傅的不满也不是没道理。沈翊很是气馁。

一看沈翊情绪不对，杜城着急了。手忙脚乱地把沈翊搂进怀里：“宝贝，对不起。完全不介意是假的，可既然拿了这对戒指向你求婚，我就不打算放手。不是戒指的问题，是我的问题。我少你一个承诺。昨天的话是真的，可那是周沐对郭林说的。而杜城还有话没来得及对沈翊说过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听到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，杜城的心安了一些：“是，本来是打算晚一点再说。可能现在说也不完。戒指用哪对都可以。除了婚礼上用的，我买新的，平时就戴这对。任务结束也戴这对，以后求婚还用这对。既然是宝贝随身戴了多年的，我不换绝对不换，错过了你那么久，也只有靠这枚戒指安慰自己，就当现在的我陪着那时候的你吧。可有些话，我再不说就来不及了。沈翊，我知道我不会说话，总是惹你生气。作为男朋友，我很差劲。我有很多力所不能及的。可以再等等我吗，宝贝？我家的实力你是清楚的，至少能保证衣食无忧。而杜城会努力让沈翊做沈翊自己。”

杜城很清楚，现在真不是吃醋的时候，求婚的戒指可以是新的，用作定情信物的东西也不一定要是戒指，可以选择的范围很大。他可受不了沈翊的眼泪悬而不落的样子。看着心里难受，有一种铺天盖地的难受。沈翊眼睛红红的样子并不是杜城所陌生的。以前看到，这种感觉不明显，最近不知道怎么了，他一看到就心疼。胸口有一种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痛。

“我们是警察，以后也不方便戴戒指吧。”明知故问，沈翊要的是杜城的一个态度。

杜城掏出手机说道：“我现在就切换账号发朋友圈。并且把所有人圈@所有人。沈翊答应我求婚了。”

“你敢。”

“我敢啊，我在切换账号了。戒指我戴，一定戴，我答应你，我一定随身戴着。穿项链戴脖子上也好，戴手上也罢。既然是宝贝给我戴上的，我是决不会还回去的。要不炭笔画画一半吧，宝贝？”

“你敢发朋友圈，我就画全张。”

“好好好，我不发，”嗯，至少现在不发，“我发给我姐总可以吧？”

“杜城，你不要太过分。”

“我总要让我姐看看戒指的样子，让她帮我参考参考。也要让我姐和我妈妈知道我的决心吧。万一我妈妈不喜欢你，还考虑给我安排相亲，那这照片至少给她一点缓冲吧。”

呸，妈妈可喜欢我了。你都不知道，妈妈送我去考试……算了不和傻子一般见识。沈翊在杜城怀里待了很久，海盐味确实能让他安心。但生气还是要生的：“半幅炭笔，一言为定。”

杜城愣了几秒：“好，一言为定。”半幅就半幅，大不了去沈翊家把画毁了，或者撒娇耍赖，总有办法的。“我觉得吧，买这对戒指的人眼光不错。很有先见之明，不止戴在你手上合适，戴我手上也合适。”

当然合适，还不就是你自己买的。你又没比当年胖多少。沈翊在杜城怀里憋着笑，越想越好笑，肩膀不住地动了起来，

“怎么哭了？你别呀，宝贝。我不是想买新的戒指替代掉这一对，我是想带你买别的。总不至于我那么没有新意吧。”

“谁说我哭了？”

“那……”

“你抱得我喘不过气了。”

杜城连忙撒开手：“好好好，你没哭，走，有东西要送你，也要你看看满意不满意。过会儿看中什么随便买。”

戒指的风波平息了，但杜倾也收到弟弟的图片了，配文是：姐，你看，沈翊答应我求婚了。杜倾对着手机冷笑回复了句：呵，做梦。看中哪对戒指，记得和姐说。买就是了。最后那张照片出现在了杜妈妈手机上，杜倾转发的。配文是：妈，这对戒指眼熟吗？小翊和阿城在忙，可能最近都不方便接电话。

“小倾，杜城想起来了？”

“我看没有。”

“额，想不起来也正常，但总能想起来什么的。没想到，这戒指还是到了他的手上。有空我要问问小翊是怎么做到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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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想写杜城想买新的戒指的，可写着写着觉得如果这样进行，那杜城的考察期基本不及格。

争取明天也能见面，晚安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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