懿

原来……119

万事俱备之下依然可以手忙脚乱。这说的就是接下来几天的杜城和沈翊，当然主要是杜城。

“别紧张，我们可以的，沈翊。”

“喊错人了，我不是沈翊。”

“好，小林，不，是亲爱的。”杜城的手一直没有离开外套口袋，他现在很是紧张，手心里的汗他不想被沈翊发现。至少现在的行动，沈翊没有太大的危险，但一想到沈翊一个人去多少有点慌张。

“换一个。”

“亲爱的不好听吗？那我喊宝贝。或者喊领导？”

“杜城，你够了。”

“喊错了，要不你喊我其他的？比如……”杜城凑在沈翊耳边说了两个字。

沈翊听了无语，可任务在前，有些事他只能让步：“人前喊。”

“你说的，一言九鼎？”

“开车，送我去画廊。”

车发动了，杜城坐在驾驶座上说道：“尽量不要上别人的车。”杜城承认他是被曹栋的事吓到的。接着杜城又说道：“如果上了别人的车千万别睡觉，打电话给我。电话开头就喊那个称呼，别害羞。”

“嗯。嗯？谁害羞？”

“遇到危险的时候。”

“资料都过了，城队还不放心吗？”

杜城突然把车停在一旁问道：“沈翊，我们做个约定吧。从现在开始，谁喊错一次就积累一个小惩罚如何？”

“好啊，罚什么？”

“先记录下来，任务结束后再说。或者说，你喊错一次，我就负责亲一下。”杜城很想现在实践一下，不过碍于还在任务，他也只能嘴上说说。

“好，别到时候你输不起。”

“那我继续说了，别人递来的饮料最好别喝。自己的水杯不能离手。千万记住。跟踪不是你的事，不能单独行动……”

“好了好了，我都记得了，你今天怎么了？”

“我……”杜城突然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，嘿嘿笑了笑，又补充了句：“对了，如果我也在，遇到危险或者突发事件，记得跑向我，勾住我的手臂。”

“好，啰啰唆嗦的城队，马上要到了，我休息一会儿。”

“一次。”

脑袋转向一边闭着眼的沈翊笑了笑，不喊错，今天杜城别想听。杜城什么时候那么啰唆了，又是叮嘱这个又是关照那个的。这点没什么的，自己不会有事。只能说现在自己去画廊是本次任务中少有的单独行动，之后杜城都在。某些人关心则乱，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，可方向盘上的汗水印是做不了假的。

到了目的地，杜城稳稳地停下车，轻轻拍了拍沈翊：“到了。”沈翊还没完全醒透，只是看着沈翊解了安全带，伸手把人捞了过来抱了一下。“注意安全。”

“下车重新抱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有些事，需要有点记忆点，记得戴墨镜。”

杜城戴上墨镜，跟着沈翊下了车。来到画廊门口，杜城主动抱了抱沈翊，又在他耳边耳语几句，说什么不重要，重要的是让画廊的前台注意到这件事。

“好了，小心一点。”杜城放开沈翊，给他拢了拢外套，又在沈翊鼻子上刮了一下，动作越亲昵越有效果。

“那我去忙了，有事打我电话。”

“嗯，走吧。”

杜城重新上了车，开着车窗看着正在向他挥手的沈翊，又看着沈翊进了画廊，他才放心离开。说是离开，其实杜城去的地方不远，也就在距离画廊15分钟的地方停车等待下一道命令。当然这个命令来自沈翊。

这几日，他俩的默契不仅上来了，而且越来越让人觉得他们是一对真情侣，尤其是经侦的同志。没有和人解释，杜城没有，沈翊也没有，这也是一种默契。杜城知道沈翊是为了任务，任务当前，他还不至于被美人冲昏头脑。不过杜城早就盘算着，要在这次任务中结束考察期。很多事潜移默化就好，比如，依赖感和称呼，对了，还有分享欲。不知道考察期被沈翊延长的杜城趴在方向盘上，计划着。另一边的沈翊正在画廊里看着画呢。

沈翊进门前的一出，早就被前台姑娘看在眼里。前台姑娘身着职业装，颇有一股专业的味道。那姑娘从沈翊进门开始就不断注意着沈翊。年轻姑娘对爱情皆有向往，只是各自关注的点不同。有人喜欢年龄差，有人喜欢身高差，有人喜欢美的，有人喜欢健硕的，这些只是外观。如果再细数到内在，那差别多了去了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，那就是对爱情的向往，或者说对美好爱情与美好生活的向往。只是相比男性，女性更具体更细节罢了。即使是女性Alpha对爱情的看法也往往比男性Omega来得具体。这一点，沈翊在杜倾姐身上看到过。毕竟，女强人也向往爱情。

沈翊四下看了看，在每一幅画前稍作停留。画不少，近现代画家的画更多。时不时接受到来自前台姑娘投来打量目光的沈翊知道，他该出手了。

穿着休闲的沈翊走向了前台，前台的姑娘看着沈翊开口道：“先生您好，请问有什么需要吗？”

“买画。”

“这些画旁边都有标价，您可以看一下。”

“还有没有其他的画，我看了看都会近现代作品。是这样的，我想看看更早一些的。”

“先生是行家？”

“不算是，只是想买些画装点一下我的新家。”

“那您要的价位？”

“我想多看看。也是朋友介绍来的。”

“朋友介绍的？”

“嗯，是。朋友说，你家的画不错，可以满足我的想法。还说，你们老板的眼光很不错。”

“这……”前台的姑娘知道，如果提了老板那多半是熟客介绍的。熟客介绍的客人成交之后，还要返点水钱给熟客。生意嘛，总是这样做起来的。“您稍等，我们老板有点事还没到，我现在给她发消息。”

“好，我也是冲着你们秦老板卖的画来的。”

“您先坐，我给您倒杯水。”沈翊就这样被安排在了沙发上。现在接近中午的时间，人流依然不算多。可画廊有两层，这里的租金不便宜。按照这个客流来算，这家店大概率入不敷出。根据资料，老板姓秦，是洗钱的流程上一个重要人物。

沈翊又四下看了看，画是不少，可这些画的价格在市场上不会太高，那老板是怎么洗钱的呢？

等了许久，老板终于来了。一个中年丰腴的女老板，拥有一双精明的眼睛，点缀着有些横肉的脸。那老板听了前台的介绍，热情地走到沈翊面前问道：“听说，是你找我。贵姓？”

“免贵，姓郭。”

“郭先生，那郭先生是谁介绍的？”

接应的是小何，可线人是有的，“马先生，他是我丈夫生意上的伙伴。”沈翊对答如流。

“这样啊，”秦老板思索了一下，又看了看沈翊，“那就请郭先生上二楼，我的办公室详细说说吧。”

到了二楼，一条走道把整个楼层分了两边。秦老板把沈翊带进了自己办公室，刚一坐下，秦老板就问了起来：“郭先生想买什么？”

“买画，新家需要用些画来装点。”

“哦，那郭先生的家有多大，需要多少画？”

“不止我家，我还需要送人。”

“那您需要什么样的画？”

“恕我直言，您楼下的那些画还差点意思。”

“这些可以名家名作，好几幅都是名家盛年之作。”

“盛年并不一定是佳品。”

“那我倒要听听郭先生的高见了。”来买画的人不少，可是有见识的不多。

沈翊和秦老板滔滔不绝地聊了一个多小时自己关于艺术的看法。从国内的画家，国画聊到油画，又说到了国外的画。从后现代聊到现代，从解构聊到新古典。沈翊的知识储备很高，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艺术。很多基本知识是如数家珍，在知识上加入自己的看法，这才让聊天变得有意思。

“真是很久没有遇到像郭先生这样懂得艺术的人了，难怪，您看不上我一楼的画。来，我们去我这里的库房看看。”沈翊其实想离开了，可盛情之下，他只能跟着去了。

“郭先生，您看看这幅，这幅画是沈翊的封笔之作，现在已经炒到七位数了。这是我最近收到的。”沈翊看着眼前的画，假的，老师仿的，但只要他不说，这些就都是真的。不过他的画什么时候卖那么贵了？

“沈翊的画？那么贵了吗？”

“是啊，最近市面上才出了几幅。我见着了，立刻高价收了过来。”秦老板得意地说着，努力想在沈翊面前留下好印象。

沈翊点头笑了笑，又继续听着老板的介绍。这个库房不小，画也不少，这个存放条件看着很是专业，不过，这里看画真的能看清楚吗？沈翊心里有了疑惑。

秦老板又带着沈翊看了两幅画。沈翊看到了两幅画，他一眼认出这时师姐的作品，直接开口问了：“这两幅画我看着喜欢，正好我有个姐姐要过生日了，我想送两幅画给她。”

“这两幅可以是沈翊的师姐林敏的作品。郭先生要送的人一定很重要。”

“是啊，姐姐，亲姐姐。”对沈翊来说，师姐怎么不算亲姐呢？

“好，好，这就包起来。您怎么拿走。”

“我到楼下写个地址，送到这个地址就行。这周末可以送到吗？。这个地址的房子刚装修好，来之前请先联系我一下。”

“没问题，您这次来先看着，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。我有很多做生意的伙伴，他们都会来我这里买画。请先和我下楼。”

“对了，这两幅画请帮我装一套新画框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

到了前台，沈翊完成了结账和留地址。秦老板递上名片，秦眠，眠风画廊。沈翊小声念了名片上的信息，随后问：“秦老板很喜欢林风眠大师的画吗？”

“何以见得。”

“画廊的名字。”

“是，不过也有其他的原因。我更喜欢那些让我眼前一亮的画，如同一阵风吹拂而来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您在艺术上的见解比我更深。艺术不是高高在上的，而是在影响每一个可以影响到的人。”

“郭先生也很有想法，敢问郭先生的职业？”

“不成器的旅游博主吧。没事就推荐推荐旅游景点，做做KOL。”

“依我看郭先生对艺术的见识，不只是做旅游那么简单。”

“不才，曾经也是学过几年画的。”

“难怪，难怪。”

“对了，秦老板，我这几天还会来一次。我还想再看看，再挑一挑。”

“可以，随时欢迎郭先生。郭先生怎么回去？”

“丈夫会来接我的。”

“哦，那您先做一会儿。我先去忙了。”

沈翊早就发了消息给杜城，让他来接自己。不一会儿一辆车停在了画廊门口，杜城拿了一束花走了进来。“宝贝，等久了吧？”

沈翊顺手接过花闻了闻：“还好，怎么了？”

“公司上的事有点忙，算了，这和你没关系。”

“我刚买了画送姐姐。”

杜城单手捧着沈翊的脸揉了揉：“没事，随便买。这点钱，你老公我还有。”

“又在烦钱的事？”

“没有，结婚的时候说好了，你只负责貌美如花，我负责赚钱养家。”

“那花美还是我美？”

“花怎么能和你比？”杜城说了句发自肺腑的话，接下来又代入了身份说道：“我说过的，每一次见你总要给你一点惊喜。今天路过花店，我就觉得今天这玫瑰配得上我的宝贝，我就顺手带了一束。”

玫瑰花红得娇艳，沈翊的脸好像被玫瑰映得红了几分。杜城看了看，心里想到，人比花娇。

秦老板没有上楼，找了个理由杵在前台支起耳朵听着俩人的对话。新客户的信息，她来不及问老客户，只能自己侧面了解一下。

杜城把沈翊搂进怀里，接着又在沈翊额头亲了亲。“别烦恼了，这些和宝贝没关系。公司的事，业务上的事，都有我。”

“就你能耐，那什么时候成为本市首富给我看看。”

我的确不是首富，但我家在本省的富豪排行也是挤得进前十的。杜城想了想，又代入到身份之中说道：“好，未来的首富伴侣。午餐吃了吗？都这个点了，肯定饿了吧，现在带你去吃饭逛街。看到什么喜欢就买什么。走吧，宝贝。”

“那我先和新认识的朋友告个别。”沈翊走到秦老板面前说道：“再见了，秦老板。”

“好，有需要欢迎随时来。”在商言商，有空要和老客户马先生聊一下，至少知道一下这俩人的背景。听着好像手头上有点困难，可另一人说起来又不差钱。也许可以发展别的业务，卖画之外的业务吧。

杜城搂着沈翊上了车，换了车牌的牧马人开走了。留下了一脸艳羡的前台姑娘。“秦姐，这时什么绝美爱情？”

“傻姑娘，哪里有什么爱情？”

“姐，你不懂。你看那高个子的眼神。”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那眼神拉着丝，全程看着郭先生。而且，眼神柔和。老板，你想想，霸道总裁的爱。啧啧。”

“小说看多了吧。霸道总裁吗？你秦姐我不是总裁，但也可以霸道一会儿。市里最贵的西餐外卖，作为今天开张的庆祝如何？”

“老板万岁。”

车上的杜城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沈翊问道：“买了什么？”

“买了画，送师姐。”

“不是我姐啊？”

“不，找师姐有点事。对了，什么时候，你能成为本市首富？”沈翊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
“额，我不是，但我姐差不多了。怎么，非首富不要？”

“呵，城队是对自己没信心吗？”

“我觉得是我的小画家心思很深。还有，算上刚才那句，两次了。”

“现在不是任务期间。”

“怎么不算，这可是王队说了算的。对了，我们现在得去经侦一趟，汇报工作。睡会儿。”车到了，杜城小心地把人喊醒，再一同上楼去了王队办公室。听了汇报，王队若有所思：“很好，先把消息放出去，对了，你提的老客户很重要。在收到你消息之后，我已经和那人取得联系了。这是放松嫌疑人警惕的好方法。对了，你俩这几天必须每天回布置好的别墅。有需要的生活用品，落在家里的通知我们的人去拿。别墅作为固定的活动地点。我们的队员也会住在里面。”

“那我们能先去吃饭吗？我推测沈翊应该没吃午餐。”

“可以可以。”

“这周我在画廊订的画，周末会送到，如果送到了，我需要拿着画去见一个人。很重要。”

“安全吗？知道你的身份吗？知道行动吗？”王队长突然警觉地问道。

“我的师姐，可以背调。很重要，我有个推测。”

“好，把姓名和资料给我。这段日子，你们想见的案外人，必须要让我知道。”

“可以。”

“那没什么事，我和沈翊走了。吃完饭，我们就回别墅。对了，谢谢给我弄得新车牌，还有相关证件。今天被交警盘查了。”

“那不是一张警官证就可以搞定的吗？城队。”王队长吐槽道。

“没错，但车牌的细节还是很感谢王队的。走啦。”

“行，走吧。保持联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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